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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章:救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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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還在等待她的下文,他總覺得,她的話還沒有說完。

但是她卻靜靜地依偎在她懷中,沒有再說話了。

他的小玲,什麽時候願意將真相告訴他呢?

他說:“小玲,我會支持你的夢想,如果你真的解決了我朝百姓的吃飯穿衣問題,那你也會變成一個偉大的人。”

白小玲將耳朵貼在他心窩子的地方,她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,她想,就是應該這樣一點點地告訴他,讓他一點點地習慣,否則一下子告訴他,讓他這個古人,如何接受得了?

她笑著,“其實我也沒你說得那麽偉大,在解決他們溫飽問題的同時,我也想賺點銀子。”

“嗯。”他應著,然後刮了她的鼻子一下,“夫人愛財,但是取之有道,為夫支持。”

沈琮青猜得沒有錯,車夫抱著李招弟跑了以後,李招弟哭鬧著要車夫去救她的姐姐,車夫被李招弟哭得沒有辦法,再加上他也由此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女兒,心中不忍,便隨著李招弟指引的方向來了山窩子村。

他與李招弟剛到山窩子村的時候,已是到了傍晚,山窩子村裏面的村民敲鑼打鼓著,硬生生將一個頭上披著一塊有些褪色紅布的姑娘拉扯著走,姑娘不願意,幾個大漢便將她往一根木頭上一捆,然後兩個人擡著木頭的兩頭往村西的方向走著。

姑娘被綁在木頭上,頭上的紅帕子掉了下來,車夫認得很清楚,那就是在北苑伺候夫人的丫鬟冬月,真是沒想到,一個好好的姑娘,才一天不見,硬是被折磨成這般模樣。

他就說剛才一直不聽她哭啼,原來她的嘴裏塞著一塊破布。

站在她旁邊的是李大牛和李田氏,李田氏懷裏揣著剩下的三兩銀子,笑得臉上都開了花,她一邊走,一邊對冬月道:“來男呀!別看你表哥傻,說不定你們生了孩子就不傻了。也只有你在我們山窩子村成了親,生了娃,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。”

擡著冬月的大漢說道:“李田氏,你可說話算話,等到她生了孩子以後,你們可就要讓她回去取銀子,等她取回來了銀子,可要付給我們每人一兩,否則我們可不答應。”

每人一兩,她聽著可肉疼。

不過現在先答應著,等到銀子到手,他們還願意住在山窩子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?

他們會帶著她的寶貝兒子,然後到一個新的地方,給她的寶貝兒子修一棟新房子,再送他去最好的書院上學。

“你們放心,我承諾給你們的銀子,是自然會辦到。女人呀!一旦成了親,生了孩子,那心就跑不了了。”

而且最重要的是,她二舅已經向他們承諾過了,冬月嫁過去的只是她這個人,至於她成親前賺的那些銀子,他們不要。

李招弟看著冬月那樣被綁著,滿臉淚痕、頭發淩亂的樣子,她搖著車夫的手,哭道:“大叔,你救救我姐姐。”

車夫雖說也心疼冬月,想要救她,可是他沒有能力呀!

他只是將軍府的一個車夫,今年四十幾歲,身體雖說沒有大病,但是也不強壯,他一個人就這麽貿然沖出去,連這裏的一個村民都打不過。

再說了,山窩子村是有名的刁,這裏的村民就算聽說他是將軍府的人,他們也不會將他放在眼裏。

車夫正在為難,李招弟又哭著喊到:“大叔,你快去救救姐姐,你再不去就晚了。”

在一個土屋前,一個傻子穿著紅衣,然後一邊流口水,一邊看向冬月,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,“媳婦,媳婦,睡覺,睡覺覺。”

他的話,惹得在場的人大笑起來。

冬月也被放了下來,但是她的手仍然被綁著。

眼見冬月就要被這群人給拉到土屋中去,李招弟一下子沖了出來,她嘴裏大喊道:“你們放開我姐姐,我姐姐不要嫁給表哥。”

在她的記憶中,從來沒有人在乎過她冷不冷、餓不餓,是冬月給了她第一件棉衣,給了她棉鞋穿,所以在李招弟的心中,冬月就是她唯一的依靠,是比她父母更親的人。而且姐姐說過會帶她離開,只要她們一起去汴城給別人當丫鬟,那麽久再也不用受苦了。

李田氏一見李招弟,立刻將她如同提小雞一般提起來,她罵道:“你這個臭崽子,你姐姐今天出嫁,你哭哭啼啼個什麽勁,真是晦氣。”

李大牛也說道:“臭丫頭,剛才你都跑到什麽地方去了?也不照看你弟弟,你弟弟想要吃桂花糕,已是哭了一下午了,自己的弟弟,也不知道心疼,真是養了一群白眼狼。”

李田氏還安慰李大牛,“老頭子,你和這丫頭較什麽真,丫頭就是丫頭,就算養大了那也是別人家的人,只有兒子才是自己家的孩子。你若為她生氣傷了身子,那可真是不值得,這樣的丫頭,不聽話盡管打罵就好了。”

她說著,揮起她的手就朝著李招弟的臉上而去,車夫上前幾步,一下子將李招弟拉開了。

他怒道:“這個孩子是被我家將軍買下的丫鬟,豈是你們能打罵便打罵的。”

冬月見了車夫,眼睛裏的淚水不住往地上落,她終於等到了,終於等到他們了,她還以為,夫人趕不過來了。

李田氏道:“你是誰?”

“我乃沈將軍府中之人,還有被你們綁起來的姑娘,是將軍府的丫鬟冬月,她是單獨女戶,你們無權這樣做。”

李田氏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,“你這笑話講得很沒有水準,什麽冬月?什麽沈將軍?我只是想嫁自己的女兒,這與沈將軍又扯上什麽關系?還有,就算她現在是單獨的女戶,但是也是我生出來的女兒,我要將她嫁出去這件事情,就算官府的人來了,也判不了我的罪。”

車夫被氣得夠嗆,“總之,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們將冬月姑娘嫁給一個傻子。”

二舅聽了不樂意了,他掄起袖子就要去揍他,“你說誰是傻子?”

“說你們是傻子。”

這句話剛落,十來個將軍府的侍衛已經將山窩子村的村民全部圍起來了,他們拔出名亮亮的刀,將這群村民嚇得夠嗆。

沈琮青從馬車內出來,再將白小玲一下子從馬車上抱下來,她一見冬月被綁住手腳憔悴的樣子,眼眶一熱,眼淚一下子滾了出來。

車夫見沈琮青他們來了,也來了底氣,他將冬月嘴裏的破布取下來,冬月喊到:“夫人”

叫完這句話,冬月的眼淚也流個不停。

沈琮青看見白小玲落淚,臉色更不好了,他走到李田氏和李大牛的面前,冷聲道:“你們就是冬月曾經的爹娘?”

他說的是曾經的爹娘。

李田氏和李大牛被他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,李田氏哭喊道:“將軍饒命,將軍饒命。”

“饒命?你們該不會不知道我朝律法,父母自從將子女賣出的那一刻,便與子女斷除了親屬關系,你們當年賣冬月的時候,是簽了賣身契的,如今冬月已是將自己的賣身契贖了回來,她現在是單獨的女戶,而你們竟是將她直接綁了來,在違背她個人意願的情況下,想要嫁給你們村中的一個傻子,按律,當臏腳。”

臏腳,挖去膝蓋骨。

李田氏和李大牛一聽,嚇得臉色慘白。

李田氏連忙跪著爬到沈琮青的面前,哭道:“將軍,將軍,請你明察,我們原本是安安分分在村裏種莊稼,但是前段時間我們村來了兩位姑娘,這一切都是那兩個姑娘說的,這真不是我們的主意。”

“你可認識那兩位姑娘?”

李田氏連連點頭,“認識,認識,她們就算化成灰,我也認識。”

“好,若是你們當場指認她們二人,本將軍可以對你們從輕處理。”

沈琮青的臉色一直不好,真的是她嗎?

冬月手上腳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了,她一下子跪在白小玲的面前,“夫人。”

白小玲見此,她連忙去扶冬月,“冬月,你快起來。”

“夫人,求你救救我妹妹。”

白小玲看向怯生生地站在冬月身邊的小女孩李招弟,她點了點頭,對於這個小女孩,就算冬月不說,她也會幫助她。

冬月見她點了頭,這才起來,“謝夫人。”

白小玲看向李大牛與李田氏,她道:“你們的這個女兒,我買了,從此她便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,她是我將軍府的人,若是你們敢再打她的主意,小心我饒不了你們。”

李大牛和李田氏連忙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
“那就好,你們需要多少銀子?”

李田氏的眼珠子咕嚕嚕轉著,將軍府應該不缺銀子,她本來應該獅子大開口的,但是如今這種情況,她可不敢多說,她伸出五根手指,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五五兩”

白小玲聽罷,直接扔了五兩銀子在地上,李田氏連忙跪著走過去,將銀子寶貝似的撿了起來。

她在派人找來了裏長做了改戶的證明,一行人也便回了汴城。

在回去的路上,白小玲、沈琮青、冬月以及李招弟都是坐在一輛馬車上,冬月抱著李招弟,李招弟許是特別累了,便也在冬月的懷裏睡著了。

而李田氏和李大牛,則被押著跟在馬車後面行走。

白小玲道:“琮青,那買賣自己兒女的夫妻二人,我是真不想給他們銀子。”

“他們這般作法早已經違背了我朝律法,等到他們指認了指使人是誰以後,我會派人將他們送到府役去。”

“好。”

白小玲又看向冬月,冬月輕輕地順著李招弟的頭發,她說道:“夫人,你買了招弟,以後招弟就是你的人了,給她重新取個名字,讓她以後可以開始新的生活。”

“冬月,我會將招弟過戶到你的名下,以後她就和你一個姓,她是冬天來找到了我們,不如就叫冬來,可好?”

冬月重重點頭,她眼中含著淚花,夫人說,將冬來過戶到她的名下,和她一個姓,也就是說,冬來不是奴隸,而是和她一樣的,身份自由的民籍。

夫人不僅對她很好,還救了她的妹妹,她決定了,以後她的這條命就是夫人的,她一定會對夫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。

“就叫冬來。”

“冬來雖說瘦小,但是看起來也有六七歲了,六七歲的孩子該上學了,以後她可以和小虎子一起去白鶴書院念書。”

去白鶴書院念書?

那將是多麽好的機會,若不是現在冬來睡在她的腿上,她真的想起來對白小玲磕三個響頭。

“夫人,你的大恩大德,我不知道該怎麽報答。”

她笑著,“你若真想好好報答我,就和以前一樣和我說話,你這般的客氣見外,倒是讓我有些不習慣。”

白小玲的話,猶如一股暖流,流進冬月的心裏,她道:“是。”

她回答得非常認真,非常虔誠。

馬車在夜裏行路,所以走得非常慢,到了汴城以後,天已經快亮了,白小玲也在顛簸之中逐漸睡著了,他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她裹著,然後再輕輕將她抱到了將軍府的北苑內,給她蓋上被子以後,自己再換了一身衣服。

冬月和冬來候在北苑門口,冬月見沈琮青出來,對他行了一個禮,道:“將軍。”

他小聲道:“夫人睡下了,你勿要打擾她,等到她睡到自然醒了,就給她送上暖胃的米粥。還有,去請一個大夫過來為夫人看看,我見她今日臉色不太好。”

“是,將軍。”

沈琮青吩咐完這些話,便朝著將軍府外面走去,跟著他們一同從山窩子村回來的侍衛,並沒有回去休息,而是在將軍府門口等著他。

冬月追前去兩步,她道:“將軍,你要去哪裏?”

這會兒去上朝的話,還有些早。

“冷府。”

冬月一聽,心裏一驚。

“將軍”

“放心,我這次是去冷府算賬的。”

說完,沈琮青已經走出了將軍府,這個帳,是該好好算一算了。

冬月與冬來站在門口,她們見著沈琮青翻身上馬,朝著冷府的方向而去,冬月在想,將軍為何說他是去冷府算賬的?難道這次的這件事情,是冷府的人做的?

冬月正在想這個問題,冬來拉了拉她的裙子,她小聲道:“姐姐,我好困。”

她一下子將冬來抱起來,“冬來,姐姐這就送你去姐姐的房裏睡覺。”

“嗯。”

有個姐姐,真的是太好了。

沈琮青去了冷府宅院的時候,天還沒有亮,小吳敲著門,大喊道:“開門。”

冷府的管家開了門,他一見沈琮青,驚得不得了,他連忙對他行禮道:“沈將軍,奴才這就去稟告老爺夫人和小姐,讓他們出來迎接將軍。”

他冷聲道:“動作快點。”

“是,將軍。”

管家派人去請他們,自己便帶著沈琮青往冷府的大廳而去,沈琮青看著這座宅子,這宅子修得十分豪華,竟是比起他的將軍府,都不算差,而最重要的是,白小玲曾經因為這座宅子的事情,和他鬧矛盾,還跑去找了謝珺,若不是那日他找到了她,說不準她能和謝珺私奔。

而今他們冷府的人倒是全家上下,主人仆人全都住進了這座宅子,而且還在街坊四鄰散步他就是他們冷家的女婿,用他的名字,欺壓汴城百姓。

沈琮青直接坐在大廳內主人該坐的位置,管家見此,也不免一驚,就算是沈將軍,但是來了冷府之中也不該坐那個位置,那個位置只有冷府的老爺能坐。

不過他是將軍,他一個冷府的管家,也不敢多說,直接給他看了茶,他看了茶水一眼,並未喝茶。

管家只覺得心裏沒底,這樣的現場氣氛有些不對勁,沈將軍不像是來見二小姐的,倒是像來算賬的。

不出半刻,冷老爺、冷家大夫人、冷府大小姐、冷二夫人以及冷霜都來了。

他們五人看見沈琮青所坐的位置,皆是一楞,然後才對他行禮,“沈將軍。”

他並未喊他們起來,大娘蹲得有些腿軟,她便用手肘推了推冷霜的胳膊,原本想要冷霜對沈琮青說幾句好話,讓他們都起身,沒曾想冷霜記著大夫人這段時間對她的冷嘲熱諷,如今沈琮青來了,她以為是白小玲已經死了,沈琮青來接她回將軍府的,而他此時臉色不好,坐在主人家該坐的位置上,是因為他一早就知道,冷老板以及他的夫人對她不好,所以這才給他們下馬威。

冷霜裝腔作勢一下子摔在地上,一擡頭,淚目地看向大夫人,她柔聲喊到:“大娘,你為何要推我?”

她們之間的小動作,全部落在沈琮青的眼中,冷霜的這一次假摔,讓他眼裏滿是厭惡,他沒曾想,自己曾經那麽維護的女子,竟然是這般的女子。

冷大夫人知道冷霜這是要在沈琮青面前算計她,因為這幾日沈琮青沒來冷府,她則說了冷霜幾句,沒想著冷霜既然惦記在心裏。

她說道:“霜兒,你看你說得哪裏話,大娘怎麽可能推你?”

冷二夫人見此,當然是要幫自己的女兒,而且女兒是她看著長大的,她還能不明白女兒的心思,趁得這次沈將軍來冷府,她們可得在沈將軍面前好好柔弱一番,好讓沈將軍知道她們在冷府遭了多大的罪,讓沈將軍將她們都接到將軍府之前,再好好懲治他們一番。

冷二夫人連忙用手帕擦著眼角,她帶著哭腔道:“姐姐,霜兒不懂事,她若有冒犯你的地方,你可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計較,要打要罵,都朝著我來好了。霜兒從小就體弱,你剛才那一推,若是讓霜兒擦傷了臉,可讓霜兒如何嫁入將軍府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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